所有工作的压力好像都能在一顿肉里得到释放。一块下肚,搭配小酒三杯,篆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朴素幸福感扑面而来,生活仿佛又变成了可爱的模样。
肉,确实好吃。连现在的美食博主教人做菜时都爱说,“豆腐这样做,比肉还好吃”“青菜这样做,比肉还好吃”。
不过,我们爱吃肉,但未必懂肉。猪肉、牛肉、羊肉、鱼虾……不同的肉,弹性和咀嚼感都不太一样,各有各的精彩。
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,50 年前,中国的人均肉类年消费量只有 3.3 千克。这意味着当时的中国人平均每月才吃半斤肉,吃肉水平全球垫底,约是世界平均值的七分之一 [1][2] 。
直到 1997 年,中国人均肉类消费量才开始超越世界平均水平 [1]。2019 年,据国家统计局,中国人均肉类消费量已达到了 51.3 千克 [3],较 1961 年翻了 16 倍。
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抽样调查,在中国各地区居民家庭的人均肉类消费量中,广东人的吃肉水平一骑绝尘。
除开港澳台地区,2019 年,广东的人均肉类消费量达到了 93.2 千克,排行全国第一,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了 82%。
吃肉水平紧跟在广东后面的,是“东北人的第二家乡”——海南省,2019 年人均肉类消费量为 81.3 千克。
而人均肉类消费量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地区,基本都在东北、西北与华北。其中,习惯重主食,轻副食的山西排名垫底,每个人平均一年才吃约 20.6 千克的肉,每周吃肉才不到一斤。
结合各地人均 GDP 来看,人均吃肉量排行末位的地区,经济往往也不太发达。但反过来,吃肉越多,经济就越发达吗?其实不一定。
海南、广西、重庆、四川、湖南的人均肉类消费水平都位列全国各地区前十名,可是这些地方的人均 GDP 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。
而北京 2019 年人均 GDP 达到 16.42 万元,全国领先,但同年的人均肉类消费量只有 42.3 千克,还不如云南。
中国人爱吃猪肉,可是由来已久了。根据刘朴兵的《唐宋饮食文化比较研究》,明代初年,猪肉就成为了中国人的首选肉食 [4]。
而如今,中国人不但吃掉了世界约一半的猪,中国的生猪存栏量、出栏量以及猪肉产量都均居世界第一 [5]。
尽管这些年禽肉、水产品在中国肉类消费结构中的比重有所增加,但猪肉依旧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主流地位,消费占比达到 39.57%。
在中国,有 21 个地区的人,最常吃的肉是猪肉。横向对比各个地区,西南地区的人对猪肉的狂热程度更是令其他地方望尘莫及。
但人均猪肉消费量最高的,还是重庆,2019 年人均猪肉消费量达到 33.7 千克,每个重庆人一年吃了 67 斤的猪肉。西南地区的四川、云南和贵州紧随其后,分列第二、第四和第五。
猪没有汗腺,不适合生活在气候干旱、日照太强的地方 [6]。于是,水源充沛、多森林的西南地区也就有了悠久的养猪历史。早在清朝乾隆年间,重庆地方志《巴县志》就将川渝的猪列为特产 [7]。
会吃猪的西南人,也会养猪。根据国家统计局,全国超过十分之一的猪,都养在了四川和重庆,其中四川 2019 年猪肉产量为 353.4 万吨,全国排名第一。
如果你去重庆,会发现很多地方都以猪命名,比如猪嘴洞、母猪坝、猪大路......四川人也用语言来表达对猪的喜好,比如四川话“猪天堂”,就是指猪牙梗,是道绝佳的下酒菜。
所以,在西南当只猪,那可就要“倒霉”了,每个部位都不会被放过,黄喉、猪血能煮火锅,脑花、鼻筋可以烤成串,猪肥肠更是被做成肥肠鸡、肥肠面、生爆肥肠、红烧肥肠......
比如一只飞禽要是落到两广地区,那就在劫难逃了。在全国人均禽类消费排行上,两广地区占据榜首。2019 年广东与广西的人均禽肉消费量分别为 25.9 千克、24.8 千克。
在广东,“无鸡不成宴”,一场宴席没有鸡,那是不可想象的。甚至广东人对鸡能给出的最高赞美,就是这只鸡有鸡味。
许多鸡的做法也都来自广东:白切鸡、葱油鸡、盐焗鸡、豉油鸡......《食经》里写到,粤菜中以整只鸡为主料的烹饪,就超过了 30 种 [8]。
毗邻广东的广西,也开发了各种鸡的吃法。比如来柳州,吃碗螺蛳粉可不够,还得试试那螺蛳鸡。再到百色尝尝芒果调味的芒叶田七鸡,到梧州试试用散养的三黄鸡做成的纸包鸡,这广西才算是玩明白了。
要知道,山东可是有着全国第一的禽蛋产量,山东养不少鸡的同时,更是养了全国近一半的鸭 [10]。但在禽类消费上,山东和大部分北方地区一样,在爱吃鸡鸭的南方人面前“全面溃败”。
2019 年,中国各地区人均水产品消费量排行中,除了靠近海域的天津、辽宁、山东,其他北方地区的居民吃的水产都低于全国平均值。
四周环海的海南省就在吃掉不少文昌鸡的同时,尤其钟爱水产。海南人的水产品人均消费量全国第一,平均每月每人能吃掉 5 斤多的水产品,一个月就超过青海人一年的消费量。
此外,“包邮区”江浙沪也对水产情有独钟,人均消费量排行前列。这三个地方的人,吃的最多的肉可不是猪,而是各种鱼虾贝蟹。
但是,在广袤的西北与内蒙古地区,牛羊就是他们的肉食支柱。这些地方地广人稀,自古就是游牧民族的聚居地。他们不怎么养鸡鸭鹅猪,也没什么水产可吃,只好把筷子落到了牛羊上。
2019 年,以人均每年 35 斤的牛肉消费量遥遥领先,取得断层第一,是全国人均牛肉消费量的近 8 倍。
至于羊肉消费,排行前列的新疆、内蒙古、青海、宁夏、刚好也是中国肉羊养殖的五大牧区 [11]。其中,新疆拔得头筹,每个人一年平均吃掉的羊肉是垫底的贵州的 61 倍。论哪里的羊肉串最好吃,新疆第二,没人敢说第一。
作为中国肉羊养殖集中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 [11],人口不到全国 2% 的新疆,就产出了全国约 12% 的羊。
各地的肉食偏好和产量有一定联系,但并非绝对,比如北京、上海等一线城市几乎不发展畜牧业,但牛肉消费水平全国领先。北京的羊肉消费水平还紧跟在五大牧区之后。
吃肉,对大部分中国人来说不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。中国人吃的肉越来越多,身体也越来越强壮。近 35 年间,中国人身高增长迅猛,男性平均身高更是增长了近 9 厘米 [12]。
吃肉获得的味蕾满足让我们提起吃肉,就要忍不住分泌口水。简单的一只鸭,就能做出北京烤鸭、南京盐水鸭、常德酱板鸭等各种花样,你永远也不要低估中国人在吃肉上的创造力。
[7] 王尔鉴. 巴县志. 清嘉庆二十五年(1820)刻本. 重庆市渝中区地方志办公室整理.
[10] 毕尧昕, & 刘灵芝. (2020). 我国肉鸭产业的集聚演变特征分析. 中国畜牧杂志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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